摘自沈从文《长河》

许许多多的人就好像拔萝卜一样,这么把自己连根拔起,远远的抛去,五年,七年不回来,或终身不再回来,在外漂流,运气终是无迹济事,穷病不能支撑时,就躺到一只破旧的空船中去喘气。身边虽一无所有,家乡的橘子树却明明爽爽的留在记忆里,绿叶丹实,烂漫照眼。,于是用水舀一口长流水咽下,滋润干枯的咽喉。水是由家乡流来,虽想相去八百一千里路,必俨然还可以听到它在河岸边激动水车的呜咽声,于是叹一口气,死了,完了,从此以后这个人便与热闹苦难世界里,消灭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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